永远的二十五岁
二
江城很小，所以当陈曦上了初中之后发现，身边还是那帮熟悉而讨厌的人。初中的陈曦，已经不是小学时候那个为了同桌的一句 话而哭鼻子的小孩子了。她的身高像一棵挺拔的白杨一样蹿了起来，她学会在爸爸酗酒暴打她和妈妈时狠狠地咬在她爸爸的手臂上，然后跑出门口大声的哭闹一直到邻居们把居委会的大妈叫来，她也学会在市场上摆摊的其他人欺负妈妈时，用各种各样的脏话骂到对方说不出来话。楚诺没有和她分在一个班，她只是偶尔听到班上的女生用或嫉妒或羡慕的口吻提起那个很多男孩子喜欢的学霸。在这个愚蠢又懵懂的年纪，许多青涩又复杂的情愫在每个人身上蠢蠢欲动。
初二，学校打着丰富校园生活的旗号，开始举办篮球比赛。又高又瘦的陈曦第一个就被体育老师揪了出来，她开始喜欢日复一日的奔跑在球场上，一直到她再也跑不动疲惫地瘫在地上。她的同桌因为嫌弃她身上汗水和泥土的味道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她搬到了教室的角落里，再也没有过同桌。某个普通的傍晚，她像往常一样，在放学后练习着投篮，大家都在说说笑笑着回家，球场上只有她一个人寂寥孤单的身影。咚的一声，一个篮球砸向她的后脑，她转过身刚打算要骂，却马上愣住了，清秀的男生马上跑了过来，两只耳朵红红的，一直在对着她说抱歉。两只湿漉漉的眼睛像是某种精灵一样，让人莫名其妙的变得温柔。陈曦突然间觉得，他站在阳光下的感觉，很像楚诺，都是温柔而灿烂的，而她自己永远在他们的阴影里挣扎。“同学，你说话啊，你不是砸傻了吧。”男生因为她的分神开始焦急起来。陈曦摆摆手：“没事，你打你的吧。” 男生用力地在T恤上抹了几下手，然后伸到陈曦面前：“你好，我叫周嘉梁。” 陈曦呆愣了几秒然后碰了碰他的手：“陈曦。”“你怎么放学了还打球啊？”周嘉梁将自来熟的功力发挥到极致。陈曦随意地拍着篮球：“不想回家。”周嘉梁坐在旁边看她练球：“你好厉害呀，两只手都能运球。”陈曦把球扔给他：“我小时候是左撇子，被我爸打到换右手写字。”她看到周嘉梁的眼神似乎更加温柔：“我们以后一起打球吧。”陈曦抓书包，露出了久违的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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